南京青岛路33号的大宅子,看着挺气派。可你说,这一栋房子,几十年换了几位主人,谁是真正的主人?有的人豪气干云来住了几年,有的人却连自己的家门都未必念叨过一声温暖。今天要讲的,其实不是这幢房子有多传奇,而是它里头住过的一对人——你要说他们风风火火,也没错;可你说他们命里尽是波折,那更有章有据。说到底,这大院子的砖墙见证了太多人的起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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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5年,这宅子刚盖起来的时候,属于何辑五,贵州人氏,据说在国民政府里也是手眼通天。有钱人的宅子总是热闹一阵,没过几年,抗战打起来,谁还管什么大宅院?后来,司徒雷登做了驻华美国大使,把这当成自己南京的“根据地”。你想想,那年月,白宾馆小汽车一开进来,楼下站着穿西装的门房,说的是洋话,门口的梧桐树都忍不住打个寒噤。
南京解放以后,格局一下全变了。大院落归了军队,南京军区接手,成了军中要员的住处。聂凤智,那会儿是副司令,就住进了这屋里。他个子不高,走路咯咯作响,有点急性子。说起聂凤智,湖北红安出来的。这个地方,出了多少将军啊?红安,曾经叫黄安,破土就有硝烟气。聂凤智自小家里穷,十五岁背着土布行李投了赤卫队。说起来,真正的磨砺可不是从书本里来的。他那年头,不知道跟命运斗了多少回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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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年代,红军辗转大别山。1937年,才二十四五岁的聂凤智,已混成了红三十一军团长,被送去延安抗大修炼。来,换作现在,就是“边疆部队帅小伙优先深造”,谁能不得瑟两下?但聂凤智偏不是那种人,嘴上不说,心里杂念不少。他挨过的是冬夜饥饿,睡的是带霜的泥地。偶尔口袋里摸出半截沙糖橘皮,他都皱眉笑一下,说命运待他不薄。
延安的冬天,冷得发抖,但消息灵,什么新鲜事都传得快。1938年初,那天聂凤智在操场巡视,一眼瞧见新来一拨学员。穿着灰布衣服,头发齐耳,一个小姑娘站在队尾。别人咋舌,她却安静得很,眼睛里藏着个小宇宙。这个女孩,叫何鸣,比他足足小了九岁,从重庆辗转至延安,一路风尘仆仆,没有少女矫情。那时候,女兵很少,她的出现就像雪地里撒了把辣椒面——看着腼腆,实际可不是省油的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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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何鸣才十六。你想,十六岁能见过几次世面?可是她丢开世俗,穿上军装,走路虎虎生风,很快成了二大队新星。有一次,队里夜训,她一边搀着摔倒的同志,一边还替人缝裤腿。后来聂凤智常回想,说那姑娘第一面就让人过目不忘:安静,但眼神里有点狠劲儿。
小道消息,军事院校的感情事,明里暗里都是限制的。聂凤智就是自己吃过亏——早两年喜欢的姑娘,一个个被校领导“以大局为重”给拆散了。被拆两回,谁能不长记性?这次遇到何鸣,他反倒学乖了,干脆直奔“最高领导”去。那天,聂凤智摞下脸皮,硬着头皮跑去罗瑞卿跟前,一本正经地报备:“副校长,这姑娘我喜欢,谁也别拦。”按理芳心难许,偏偏罗瑞卿看着也心疼,乐了:“这回支持你。”有时候,运气也是积攒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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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情相悦其实很快,但他们都不是那种会花言巧语的人。告白没有甜言蜜语,不过一个眼神和一次传单递交,就心里都有数了。后来元旦,延安飘着雪,罗瑞卿亲自给他们主持了场小得不能再小的婚礼。俗话说“兵荒马乱也有人成家”,何鸣抱着满是补丁的军衣,聂凤智请老领导作保。罗瑞卿还打趣何鸣:“他要是欺负你,吭声。”许多感情啊,撑过风雨才算数。
说到打仗,聂凤智是有名的胆大。你看济南战役那一笔,原本上级让他部队打援,按部就班地守着,他愣是瞄准战机,擅改命令,带队直接杀进主攻,几天里济南易主。这种“胆大包天”的事,换别人非挨批不可,他却被许世友当作“匕首刺敌心脏”,还表扬了。可见,有时候规矩是给聪明人掌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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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打朝鲜,聂凤智带兵空军,对手是美国精锐,技术差得远。聂凤智急得满头大汗,琢磨战法,一遍遍给飞行员改方案、做思想疏导。他常夜里一根烟接一根,烟灰弹得地上都是,还冷不丁咕哝两句湖北土话,也没人听得懂。结果中国空军硬是在美国人手里抢了点脸面,击落美机六十多架。很多人事后才明白,这种纪录,背后没有几斤白头发,是扛不下来的。
家里呢?你可别以为革命家的日子就稳当。何鸣给聂凤智生了八个孩子,先后折了四个。三个夭折,还有一个失散,听着都让人心酸。留下的四个,长大后也是部队或者经商——可惜二女儿聂梅梅,六九年那会儿人心惶惶,忽然被一帮身份不明的人带走。何鸣和女儿四处找人,夜里枕头湿了多少次也没人知道。她甚至厚着脸皮去见许世友,想求个说法。可当时风声紧,谁也不敢拍胸脯答应。我们常说,军人最大本事是能受委屈,这话换作她身上,一样扎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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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年,聂凤智被下放,何鸣顶着所有流言、所有孤独。有些人到了铁窗之外,心才真正开始流血。直到1973年,风浪才缓,聂凤智被允许复职,那时他脸上的褶子都深了一寸。至于何鸣——有人说她命苦,其实她就是不肯松手。一生走过灾难,晚年剩灰烬里翻火星子的人。
两人经历大半辈子风雨,兜兜转转,终老南京。你问,他们最后过得幸福吗?这事儿,外人怎么能说准?有的人,活一世,拼的不是功勋,而是那个在风雪夜里还敢陪你数星星的人。何鸣去世的时候,八十八岁。至于聂凤智,照片里他笑得略带自嘲,仿佛对所有“意外”都已心知肚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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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老院子如今还在,梧桐树变高了,不知道墙后的人,偶尔会不会想起那些风刀霜剑里的小日子?是不是只有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,才懂得,所谓家,其实就是有一个人等你回来——哪怕屋外风雨如磐,院子门槛早已踏出沟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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